“父母离开的那个瞬间,我意识到,现在我必须要面对死亡”
那一刻,死亡从抽象变成了现实。
我们一生都在学习如何告别,
但没有任何课程能真正教会我们如何面对父母的离去。
父母在世时,“死亡”似乎只是一个遥远的概念,是别人的故事,是电影里的情节。但当他们真正离开的那一刻,我们才猛然意识到——“死亡不再是一个哲学命题,而是我们必须直面的现实”。
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曾说:“人生的根本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即是否值得活下去)。”
而父母离世后,许多人会第一次真正思考这个问题:当最深的依靠消失,我们该如何继续生活?
临床心理学家发现,这种体验具有某种普遍性:无论年龄多大,失去父母都会让人产生"成年孤儿"的感觉。一位45岁的来访者曾说:"我明明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可当妈妈走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小孩。"这种感受揭示了一个深刻的心理真相:父母的存在,始终是我们心理安全感的重要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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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离世带来的心理冲击
1)安全感的丧失:“我成了孤儿,哪怕我已经40岁”
父母的存在,往往是我们安全感的根基。他们的离去,会让人产生一种“被遗弃”的恐惧,哪怕我们早已成年。心理学家约翰·鲍比(John Bowlby)的“依恋理论”指出,“人类对父母的依恋贯穿一生”。成年人对父母的依赖程度远超想象,失去他们,就像失去世界的锚点,我们可能以为自己足够独立,但父母的离去往往会揭露出深藏的心理依赖。
我们可能会有这样的典型反应:
- 存在性恐惧:"没有他们的世界,我感到无比陌生" “我再也没有家了。”
- 决策困难:“以后遇到困难,我该问谁?” "以前遇到大事总会打电话问爸爸,现在不知道该问谁。 ”
- 死亡焦虑泛化:突然对衰老、疾病和死亡产生强烈焦虑。开始频繁担心自己或其他亲人的健康。
2)身份认同的危机:“我是谁的孩子?”
38岁的李女士提到:"整理母亲遗物时,我发现她珍藏着我小学的作业本。那一刻我突然崩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珍视我的过去了。"
我们的身份认同始终与重要他人交织,父母不仅是我们的养育者,也是我们自我认知的一部分。当父母们离去,许多人会陷入“存在性迷茫”,同时经历身份认同危机——“如果我不再是某人的孩子,那我到底是谁?”
当父母离去,许多人会经历:
- 失去"为人子女"这个基本身份,对自己的角色感到混乱;
- 意识到 “自己现在成了家族中最老的一辈 ”,体验到了代际断层的感觉;
- 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终将独自面对死亡,体会着存在性孤独。
3)未完成的痛苦循环:"如果当时……”
关于那些未完成事务的遗憾:未说出口的感谢、未化解的矛盾、未实现的承诺……这些“未完成事务”会带来持久的愧疚感。
心理学家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Elisabeth Kübler-Ross)在“哀伤阶段”理论中指出,“讨价还价”是人们常见的反应和尤为煎熬的阶段,比如反复幻想“如果当初我做得更好,TA是不是就不会走?” 神经科学研究显示,这种反复的"反事实思维"会激活大脑的痛苦回路,形成心理上的"伤口舔舐"现象——明知道会痛,却控制不住地去想。
人们在这个阶段,常见反事实的心理纠缠,通常是:
- 医疗决策愧疚:"如果选择另一家医院..." ;
- 未尽孝道的自责:"最后一次通话我为什么那么不耐烦" ;
- 未解决冲突的遗憾:"我们永远没机会和解了" 。
02
或许这是我们要面对的
一些心理议题
1/允许自己哀伤,但不被哀伤吞噬
社会常常期待我们“尽快走出来”,但哀伤没有标准时间表。朱迪思·赫尔曼(Judith Herman)说:“哀伤不是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健康哀伤的特征通常表现为:能够同时感受到痛苦和美好回忆,哀伤强度随时间波动而非持续加重,同时我们基本的社会功能不受影响。
如果你发现你的伤痛较多的影响了的生活, 或许你可以尝试通过以下方式支持自己来健康处理这份哀伤,比如:
-承认自己的痛苦,不强迫自己“坚强”;
-建立"哀伤日志",记录每天的感受变化;
-设置"纪念时间",比如每天傍晚与父母"对话"15分钟,其他时间尽量回归生活;
-保留某些仪式,如每周买一次父亲喜欢的花。
2/ 重建新的“心理依靠”
父母曾是我们的精神支柱,现在我们需要找到新的支撑点:譬如关系依靠,我们的伴侣、朋友、子女,甚至宠物;以及意义依靠,我们可以通过创作、志愿服务等方式,让父母的记忆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这个重建依靠过程中,我们可以将部分依恋需求转移到其他重要关系,思考"父母希望我成为怎样的人"与"我想成为怎样的人" ,以及进行生命意义重构,即通过延续父母的某些特质来保持联结。
一位通过烘焙母亲配方面包来疗愈的来访者说:"每当面团发酵的香气充满厨房,我就感觉她还在指导我。"
3/ 面对自己的死亡焦虑
父母的离世会让我们更清晰地看到生命的有限性,而对死亡的觉知是我们获得真实生活的前提。
欧文·亚隆(Irvin Yalom)在《直视骄阳》中写道:“死亡就像刺眼的阳光,你不能直视它,但也不能永远躲避它。” 至亲的离去也迫使我们: 重新评估生活优先级、修复重要人际关系以及思考希望留下的遗产。
我们可以通过尝试这些方式来应对我们的焦虑体验:
-撰写"如果只剩一年生命"清单;
-实践"每日小死亡"冥想:想象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
-创建"生命影响树":记录自己对他人的积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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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疗愈我们自己:
如何一步步走出哀伤
当你鼓足勇气想要面对这一份脆弱,并从中重生出一个新的自己时,这就是收获这份离别赠予我们的礼物的时刻。
而这趟疗愈之旅也并不容易,让我们使用一下资源来支持自己:
1/拥有一个疗愈仪式感
仪式感的疗愈会给哀伤一个出口,我们可以写信给离世的父母,烧掉或存放在特定地方, 我们也可以在特殊日子(生日、忌日)做一件他们喜欢的事,比如煮一道他们常做的菜。
2/改变痛苦思维模式
我们可以自助支持或者寻找专业人士来支持自己进行认知行为的调整,以下是一些举例,如:挑战愧疚感,去列出“我已经做到的事”,替代“我本应该做的事”;重新定义关系,如 “父母不在身边,但他们的影响仍在我的血液里。” 等等帮助自己跳出痛苦循环。
3/寻求社会支持
也可以加入哀伤支持小组(线上或线下),与有相似经历的人交流,或者找到“哀伤伙伴”,可以是兄弟姐妹,或同样失去父母的朋友。
4/ 专业心理援助:何时该求助?
其实在这个需要支持的时期,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寻找专业的伙伴进行支持,但如果出现以下情况,建议寻求心理咨询:
- 长时间(超过6个月)无法正常生活;
- 出现躯体化症状(失眠、厌食、莫名疼痛);
- 有强烈的自杀念头。
哀伤不会消失,
但我们可以学会与它共处
梅·萨顿(May Sarton)在《孤独的旅程》中写道:“哀伤像一条河流,起初它淹没你,但最终你会学会在河岸行走。”
父母的离世,让我们第一次真正站在死亡面前。但这也可能成为我们重新审视生命的契机——他们的离去不是爱的终结,而是爱的转化。当我们学会承载这份哀伤,处理这份哀伤,我们也在学习如何更真实地活着。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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